追随时代进步的尹柏寒 / 陈慎侗 郭寿龄
尹柏寒(1882—1957)先生生前是江苏省文史馆馆员,省政协委员。他经历了清末、民国和新中国几个截然不同的时代,追随历史潮流前进,是值得怀念的家乡贤哲。
先生讳同愈,字伯韩(又字百涵、柏寒),号西冷逋客,晚年别署淮滨老人。祖籍桃源(今泗阳),世居淮安。其祖耕云,字杏农,号瞻甫,清道光庚戌(1850)进士,官至湖广道监察御史,河陕汝道加布政使衔,著有《心白日斋诗文集》。从政之余颇爱绘画,收藏古玩。其父彦钺,字子威,清光绪乙酉(1885)拔贡,廷试录取,山东巡抚张曜奏调归山东省补用,年刚过而立病逝于济南,留下母秦氏和尹柏寒兄弟四人。尹柏寒幼年随母寄居无锡外祖母家,从舅父秦穆卿读书。其父去世后同母、弟回淮仍居祖宅,后因房屋归併其叔,又迁居二帝祠。少年时代的尹柏寒经历了人间的辛酸和颠沛流离之苦。十三岁患了一场严重的疾病,卧床九个月,几乎丧命,姑母指授“静坐”、“八段锦”功法,身体渐渐复原。后又拜师学剑术和“齐眉棍”,练就了一副强健的体魄。
1904年,应山东巡抚杨士骧(原籍安徽泗县,寄籍淮安)之召,离家北上,入保定将弁学堂,第二年以优等第三名毕业,调往山东武备学堂马兵科教官,后杨士骧又为他安排一个官费去日本留学的名额。1908年春,东渡扶桑,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七期,(见《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中国留学生名录》,《近代史资料》总第80号)1910年5月毕业回国,领资赴京复试,列优等第十六名,赐马兵科举人出身,由兵部咨山东省任用。
1911年尹柏寒补中东路巡防马二营管带,驻漯口、新城。他在日本留学期间接受了新思想,看到了清政府的腐败。武昌起义后,江南各省相继独立,当时山东巡抚孙宝琦是尹柏寒父亲的结义兄弟,同僚共推尹柏寒晋见孙宝琦,尹向孙面陈了国内形势,促其响应,孙接受了尹的意见,当即宣布“山东继武汉独立”,成立军政府,并军分三路进逼北京,促宣统逊位。然山东军政内部因职位之争,出现裂痕,袁世凯乘隙而入,派心腹张广建、吴炳湘说服孙宝琦。两面三刀的孙宝琦经不起袁世凯的拉拢利诱,又宣布取消独立。尹柏寒见山东革命形势逆转,乃离鲁南下。
尹柏寒回江苏在淮小憩后去镇江,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民主革命,入江浙联军第九镇,参加了克复南京的“天堡城战役”。1912年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,徐绍祯组织北伐联军司令部。徐任命尹柏寒为司令部参谋,兼江苏陆军第三师步兵第十二团团长。七月尹率部开往徐州,一举消灭了顽匪李四考,继任“四路支队长”、“徐上六县(邳、沛、肖、丰、睢、铜)清乡司令”。当时微山湖一带是土匪出没、活动猖獗的地区,尹部纪律严明,作战勇敢,不到三个月即捣毁匪窠,肃清了湖匪,湖上居民无不感激万分。尹离徐时,地方人民为他立“去思”碑,留作纪念。
徐州剿匪的成功,表现了尹柏寒的军事指挥才能,当时陆军部颇为赏识,旋即调尹部回防南京,任要塞第二旅旅长,二次革命事起,转任上海镇守使署参谋长,授少将军衔。
民国以后到北伐战争的十多年间,尹柏寒经历了1920年的“直皖战争”,1924年的“江浙战争”,1926年的“入豫之战”。
长期的军旅生活和尔虞我诈的争斗,使他感到十分厌倦,于是把自己注意力放在山川之间和学习绘画上,但也不时地为人民做些好事。
1915年尹柏寒调任湖北全省警备副司令,巡视恩施。鄂西南山川雄奇,佳境极多,他流连于山水之间,与汉阳画家黄岫谷研究绘画技法,摹清初名家王石谷作品,专攻山水画。1918年尹柏寒作为段祺瑞联络湘鄂两省军官和奉系的代表,常穿梭于京汉、京奉之间,有时住北京,又拜名画师姜颍生为师,并与画家陈师曾、金拱北、肖谦中为伍,暇时常去故宮临摹历代名人山水画真迹。
“直皖战争”以皖系失败,段祺瑞下野而告终,于是直奉两系共同把持了北平政府。吴佩孚盘踞湖北时下令通缉尹柏寒。1922年尹潜居上海读书、习画,整理游记。他搜集古画,从临摹明人入乎,渐渐放笔为之,自觉兴趣愈浓,功力大有长进。
1924年直系齐燮元督江苏,皖系卢永祥任浙江军务善后督办,这时尹柏寒移居杭垣,与友人朝夕漫游西子湖上,吟诗泼墨,取别号“西冷逋客”。后因卢永祥之邀参与布置闽防,游览七里泷、富春岭、仙霞岭及福州名胜,有纪游之作。
“江浙战争”结束,卢永祥败走奉天(今辽宁),不久,齐燮元被免职。韩国钧(号紫石,江苏海安人)出任江苏省长。尹柏寒应遨至宁,襄助紫老收拾苏局,任军务厅副厅长兼江北清乡督办,节制李君佑、杨赓和两旅。江北清乡督办公署设在淮安城内东长街北头张(翰仙)公馆内。其时淮属各县四乡马玉仁部下为非作歹,兵匪不分,到处抢劫绑架,城内大白天就发生抢劫案件。
尹到任后立即派兵清剿,雷厉风行,罪大恶极者一律处死,还惩办了马玉仁的得意门生混名“小青龙”的土匪头目,淮人无不拍手称快,咸呼为“尹督办”。
1925年孙传芳驱逐了苏皖的奉系势力,据江、浙、皖、闽、赣,于南京自称“五省联军总司令”。孙传芳与尹柏寒同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,回国后同被清政府授“兵科举人”,可谓“同学知己”,孙邀请尹去南京,表面殷勤,给尹一个无实权的顾问。尹深知孙的为人,又因派系不一,遂离宁北上。
1926年尹柏寒补陆军部参事兼奉军三、四联合军团次席参议,授中将衔,随奉军开往河南。奉军与直系靳云鹗军的郑州一役,两方损失惨重,北伐军唐生智部进入河南,其后奉军在京汉线屡战败北,冯玉祥又派孙良诚、方振武率军入豫,南北夹击,奉军大败。尹柏寒于四月至邓县兼督编二十三军军长,改编于学忠、毛鸿恩、秦建斌……诸部。甫就绪,由于在豫诸军混战,战局已不可收拾,附奉军阀又持两端。尹柏寒、于学忠绕道桐柏、驻马店,经汉口、上海到达北平。尹柏寒到北平后虽仍在陆军部供职,但无实事可做,遂一意习画。故宫博物院开放之日去读画,回来后背摹其意,日必自课一帧,悠然自得。“入豫之战”的遭遇,令尹柏寒心灰意懒,更加厌倦奔波劳顿的戎马生涯。此后数年,他基本上闲居上海作“寓公”,“奉佛、习画、课女”,不再介入军界的纷争了。
尹柏寒作为一名正直的军人,不能不关心国家民族的命运,不能不关注时局的发展。在上海他住在法租界福履里路拉都路口合群坊一号,当时中国民主促进会负责人王绍鏊(解放后曾任“民进”中央副主席、财政部副部长)就住在合群坊二号,王、尹又都曾留学日本,所以来往比较密切。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后,尹柏寒对蒋介石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政策极为不满,对中国共产党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至为赏识。根据其侄尹楚升、尹定提供的资料,尹柏寒在上海寄寓时,曾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,成为中共“特别党员”,单线和有关组织联系(见“附件”)。当时合群坊一号,是中共上海地下组织的一个秘密活动点,尹柏寒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为党做了许多工作。如掩护我方人员、搞情报、购买物品等,与尹柏寒联系的地下党员高原同志(解放后曾在司法部任处长)曾说“我辈在沪活动,得到(尹)不少帮助”。新四军高级将领王必成(解放后授中将衔,曾任昆明军区司令员,总政副主任)因病来沪治疗,遭国民党宪兵追捕,躲藏在尹柏寒家,宪兵追到尹家,发现桌上有一本日本士官学校同学录,上面有蒋介石照片(蒋与尹在日本士官学校是先后同学),方道歉退出。
华北沦陷后,形势更趋紧张,平津各大专院校纷纷内迁,他的侄子尹楚升由于家乡沦陷,从淮安到了上海即暂寓其宅。尹楚升“原打算经上海,转道浙江、江西去重庆,继续读书。”在此期间,由尹柏寒介绍,结识了王绍鍪、高原同志。尹楚升在回忆投身革命的经过时曾说:在这期间,我伯父和王经常对我进行抗战形势教育和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教育,动员我参加抗日救亡活动。在他们的影响下,我决定放弃去大后方读书,留下来参加抗日斗争。”(见附件二)
“八•一三”沪战爆发,日军进攻上海,尹柏寒去海安拜会了韩紫石后回淮。于是与党的单线联系从此中断。当时,他已年近六旬,不能直接参加抗日活动,却先后鼓励晚辈积极投身民族革命洪流。尹莹升(后改名陈冰)、珍升(后改名尹定),秀升(后改名李利)等人参加了抗日救亡工作,并先后加入中国共产党。
尹柏寒与当时坚持在苏北抗战的新四军将领罗炳辉、黄克诚均有联系。他不顾年事已高,曾用“上海公记”商行的名义,通过以前的同学、同事、部下,以特殊身份深入沿海产棉区购棉花,将棉花运至上海为新四军一师、三师换药品,再运到苏北、苏中根据地。为抗战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。
抗日战争胜利后,淮安民主政府县长赵心权同志很敬佩尹柏寒先生的为人,经常找尹叙谈。1946年内战又起,我军北撤,尹柏寒谨记赵心权同志“保重自珍”的叮嘱,在国民党再据淮安之时,他拒绝与国民党要员接触,生活无来源,则以卖画和出售自己收藏的文物古玩为生,表现了崇高的革命气节。
解放后,共产党没有忘记老朋友。1954年,江苏省人民政府成立,友人冷遹任副省长,省文史馆聘尹柏寒为馆员,月致五十元津贴。1956年3月,政协江苏省第一届委员会第六次常委会议决定,作为特别邀请人士增补尹为省政协委员。1957年,毛泽东同志《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》公开发表,县政协组织社会各界人士学习这篇经典著作,尹柏寒作为省政协委员被邀参加。他对毛主席论述推崇备至,称乃“典型文字”,“非深于理论者不能尽解其义。”
尹柏寒晚年在淮,常为友人作画,积极参加政协的学习和视察活动。他虽不以丹靑扬名,但水墨画很有特色,他总结自己的技法时说:“水未干时随画随补,不现笔法痕迹,随皴随染,方见水墨融洽。”真可谓经验之谈。他深知自己年高体弱,在世时日无多,曾多次要侄女尹佩珠帮助整理所藏,并说,凡属国家文物将全部献给省博物馆保存。1955年、1956年,尹柏寒先生曾先后两次献出珍、善本书有:《班马字典》(宋本五卷二本)、《墨拓五经》(唐大历十一年刻本六册)、《礼朴》(一卷五册)、《史记》(百讷本七十卷二十四册)、《永丰乡人杂著》(罗振玉著,九册)、《留真谱新编》(杨守敬从日本影印经史子集,十二册)、《心白日斋文集》(尹耕云著,六册)等等,珍贵文物有汉未央宫瓦砚一方,红木匣,上有“未央宫东阁瓦,大汉十年甲午肖何监造”字样,受到省政府的表彰。
1957年10月的一天,尹柏寒先生突发心血管病,立即处于昏迷状态,前后不足四小时,即溘然长逝,享年七十六岁,所遗文物、字画、书籍等均由淮安县政协会同县委统战部,根据尹老遗愿作了妥善处理。
尹柏寒先生一生好学不倦,为人光明磊落,疾恶如仇,富于正义感。他既是军人,又是画家兼收藏家。他早年参加辛亥革命,当过十多年军官,为皖系军阀段祺瑞出过力,又与直系军阀孙传芳在湖北任旅长,但没有像段祺瑞那样在政治舞台上投机,也没有像孙传芳那样拥兵自重。尤其难能可贵的是,他始终追随时代的脚步,不断进步,为人民为地方做了不少好事,在抗日战争中为民族解放尽了一分力量,愈到晚年愈加热爱共产党,热爱新中国。今年是尹柏寒先生逝世三十五周年,谨撰此短文,聊寄缅怀之情。
附件一:
高原同志于一九五〇年给尹柏寒先生的亲笔信(抄件)
柏老:
忽奉大札喜出望外,多年来时常问询您的情况,终不甚了然。楚升、尹定等亦语焉不详,敝意以为既年老多病,可仍在府安养,暂勿出来。可惜我系供给制,经济上不能有所帮助,甚觉愧对,好在多年奋斗,革命成功,我辈在沪活动,得到不少帮助,共同目标已达,谅同欣慰。王绍鏊(闻即王恪成)在京任政务院副秘书长(我不认识他),乃柏老之熟友,不知可曾通信?我在司法部任处长,现主持训练班。多年积成心脏病,一直未愈,现勉力应付,处于半休养半工作状态,乏善可告!楚升、尹定现不知在何处工作?
嫂夫人仍住原处,暇当往视,我当可代为问候,代陈近况,何劳之有?以后南风有便,尚请时赐佳音!专此奉复即颂健康!
高原
十一、十四、
(原件系陈慎侗先生保存)
附件二
尹楚升同志提供有关尹柏寒先生的生平资料
尹柏寒,字同愈,江苏淮安人。早年留学日本,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。学成回国后,在旧军队中历任营长、团长、混成旅旅长、师长、警备副司令、苏北清乡督办等职。
尹柏寒为人正直,不贪财,戎马生涯数十年,做了不少官,但解甲以后,两袖清风,家无恒产。他喜爱收藏字画,自己也画,擅长画山水。他后来在上海长期过寓公生活,主要靠作画、卖画维持生活。
蒋介石统治时期,蒋也是日本留学生,与尹同学,曾想拉尹为其所用,委之以中将衔陆军大学教官。尹柏寒不满蒋的为人,托故拒绝。
“九•一八”事变后,面对民族危机,抗日反蒋的政治态度,在尹柏寒的思想深处逐渐强烈起来,这为后来他在上海接受党的影响与教育,奠定了基础。一九三七年抗战爆发后,平津各大学均迁移四川。我原打算经上海弯道浙江、江西去重庆,继续读书。抵沪后,即暂住尹柏寒家。当时尹住在旧法祖界福履里路拉都路口合群坊一号,不久,我伯父给我介绍了两个人,一个是王绍鏊,住合群坊二号,与我们是邻居。王是吴江同里人,是中国第—届国会议员,早年也留学日本。全国解放后,王任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副主席。另一个人姓何,我叫他何伯伯,北方口音,不定期到我伯父家来。二人谈话时,都在楼上我伯父的卧室里。何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,我伯父也没对我讲过。王绍鏊家里,我常去坐坐。王家书很多,还订有大量的报刊杂志。在这期间,我伯父和王经常对我进行抗战形势教育,和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教育,动员我参加抗日救亡活动。在他们的影响下,我决定放弃去大后方读书,留下来参加抗日斗争。不久,经何伯伯的介绍,我在上海参加了党的地下外围组织“华东人民武装抗日会”,并在蒲石路一家旅馆里,接受了七、八次秘密训练。训练结束后,即由我伯父派了一名安清帮的小头子护送我回淮安。尹柏寒也是安清帮成员,是“大”字辈。他在上海和苏北,都有一批徒弟忠实地替他做事情。据后来何伯伯告诉我,尹柏寒在上海是“特别党员”,他利用其多方面的社会关系,替上海党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,主要搞情报,搞护送,搞兵运几方面。一九四五年初,我在苏北阜宁碰见了何伯伯。他这时叫高原,任盐阜区党委敌工部部长。他当时还告诉我,我伯父仍在上海,王绍鏊已在香港。一九五三年,王绍鏊以人大委员身份在江苏视察时,我们也碰见了,我还陪他在吴江同里王的故乡住了好多天。
附件三:
关于尹柏寒中共特别党员的情况
大约在六几年,张文高(曾任淮安县县长——编者)在上海国际饭店与尹定讲过尹柏寒的一些情況。张文髙说,他调査过关于尹柏寒老先生历史情况,曾向高原同志了解到一些事情,高原说:“尹柏寒在上海时是特别党员,单线和有关组织联系,但不公开。当时他家中是地下组织的场所,搞转移,宣传,印发传单,保护我方人员运药等活动。”有一次王必成在上海被国民党宪兵追捕,躲藏到尹柏寒家,宪兵追踪到尹家,发现桌上有一本“日本军校同学录”,上面有蒋介石照片,方道歉退出,尹柏寒后将王必成送上小船离开上海。解放后王必成曾任昆明部队司令员。这段情节是张文高访王必成时,王必成亲口对张文高所述。并说尹柏寒对党贡献很大,要张文高好生照顾。
四几年时,高原也和尹定、陈冰讲过,尹柏寒在上海活动和他有直接联系(当时高原是敌工部长)。
尹定回忆起鬼子没来之前,他老已搞地下活动。三八年之前他老回来过一次,并带来一位不速之客,行动好象很神密,招待很特殊,住了几天,便不见此客人了,过几天他老也走了。尹定说,她和大哥(尹楚升)、二哥(陈冰)等思想进步,都和大伯(即指尹柏寒——编者)有一定影响。
四六年时,尹柏寒回淮定居,是因为他老的姨太太有了外遇,并想吞併他的财产。姨太太又怕尹连累自己,所以就向敌人告发。尹柏寒知道敌人要追捕,如不走就有生命危险,后隐蔽回淮,地下活动也就中断了。
尹定说,解放后本打算请他担任省长职务,因年岁高,未能成事实。他的特别党员身份到现在无人知道。
尹定口述 尹佩珠记录
1987年5月10日
编者附注:
关于尹楚升、尹定等人提供的尹柏寒抗战期间,在上海做“寓公”时,曾秘密加入中囯共产党,成为“特别党员”一节,我们曾作了调查,函询、走访了解放前后在淮安担任过党务、统战领导职务的周晓春、黎民、王纯高、王汝祥等老同志,他们均未能加以证实。对此存疑待考。
尹楚升,系尹柏寒嫡堂侄,抗战胜利后,任“淮城市”副市长。解放后,曾任苏州地委宣传部长、苏州专署文教处长,1992年2月病故。
尹定,系尹柏寒嫡堂侄女,抗战期间参加革命,离休前任四川成都医学院党委书记,现定居成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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